祖母生平纪事
记忆里,祖母慈爱而温和的笑里缓缓地流淌而出,弥漫了我的整个心田,刻骨铭心,是我一生的牵挂。 关于祖母的记忆是模糊的。父亲的话里,祖母不在了,但是她又一直都在。 祖母,是我的亲亲祖母。祖母爱我胜过爱她自己。依稀记得嗷嗷待哺的我躺在祖母的怀里哇哇大哭时祖母不厌其烦地对我好言相哄亲切抚慰;不曾忘记调皮捣蛋的我在闯了祸后面对父亲的巴掌惊慌失措时祖母瘦小的为我庇护的身躯;难以释怀下了学堂后站在黄昏落日的桥头边上翘首期盼我的归途却又在看到我之后喜形于色如天真孩童的祖母的孤寂但执著的身影;无法割舍在田间忙碌了一天后带着满身的疲惫归来依然不忘给我掏出采来的新鲜野果的那双布满老茧的瘦瘦的手;最是想念晚间鸣蝉伴奏下为我讲故事而又在我沉沉入睡后为我驱赶蚊虫的那张慈祥的笑脸;还是眷恋那个陪我在大山里安静而幸福地度日却又希望我走出大山走向更广阔的世界而又在送别的时候泪眼婆娑依依不舍的背影。祖母,是我可亲可敬的亲亲祖母。 祖母,又不只是我的祖母。全村的孩子都叫她祖母,祖母也乐意听,乐呵呵地应承,她待小伙伴们就像待我一样。山里采回来的野果,除了给我,剩下的都分给了小伙伴们;谁家的婶娘分娩了,她定不忘去报个喜,送个祝福,捎上几个鸡蛋;哪家的娃娃挨了打或是挨了打或是挨了骂,委屈地哭着,她会多事地哄着,牵着娃娃的手就到了他们家去做大人的“思想工作”去了;沿途看到忙活着的孩子,或挑水,或担柴,或放牛,或摘菜,或赶鸭什么的,她就心疼,会帮上一把;她还让我跟村里的孩子们一起上下学堂,一起温习功课,一起玩耍,一起分享小点心,相互帮助。也难怪,大家都喜欢叫她祖母,谁不愿意有一个那么好的祖母呢?也难怪,有时候我会嫉妒他们,抢走了我的祖母似的。 祖母,还不仅仅是我们儿孙辈的祖母。祖母待村里的人,就像待自家人一样亲。祖母是村里出了名的“多事佬”、“和事佬”。哪家的小夫妻拌嘴了,祖母会上前去劝架,苦口婆心的,话说得于情于理,让人听了心服口服,无可反驳;祖母忙完自家的活计,会去帮人丁少的人家的忙,任人怎么劝都不听;祖母还懂点小医术什么的,闲暇时会上山去采草药,晒干,收好,待村里哪家有头疼感冒的小病的,会主动地送药上门。祖母的热心肠众人皆知,甚至有一回,祖母给素不相识的外乡人带路,翻过几座大山把人家送到目的地回来后脚底都磨出了泡还带着疲惫的笑乐呵呵地跟急得团团转的我们说只是带山外去兜了一圈,那时她都六十了。 关于祖母的记忆,始于童年也止于童年。祖母清贫一生,劳苦一生,淳朴一生,却也是在这样的清贫、劳苦与淳朴中走完她的一生。祖母是在得知山外的大姑姑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兄生病之后,不听我们的规劝,执意要去看望而在途中病痛发作突然离开我们的。祖母那时心脏不好,而父母亲却忙得陪不了她。那时祖母六十二,父亲三十八,我八岁。 我想祖母该是会瞑目的,因为几乎全村的人都为她送行。大家洒下的泪虽然不比她生前为我们付出的多,但是至少,会让她在天堂不会太寂寞的。 那些记忆里的歌,载着祖母亲切的笑影,依然在暖暖的空气中氤氲而出。当儿时的我牵着祖母温热的手,走过故乡弯弯的独木桥的时候,阳光暖暖的笑脸倒映在桥下清清的河水里,而更加透明的,是我和祖母暖暖的笑。我多么希望,当时的那一刻,自己是相信并且已经意识到,幸福是可以在一瞬间就定格成永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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